此鹤

　　乔楚生一觉睡醒，发现身边的路垚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小朋友。

　　长得……还挺像路垚的。

　　乔楚生看了半天，试探着问：“令尊是？”

　　小朋友似乎听不懂，乔楚生换了个问法：“你爸是……路垚吗？”

　　这个面带疑惑的小朋友终于说出了一句话：“乔楚生你是不是有病，我就是路垚！”

　　乔楚生：“……？”

　　

　　是的，路垚变小了。

　　乔楚生花了好一会时间才消化掉这个消息。

　　据路垚所说，他是听到乔楚生问他爸是谁才发现自己变小的。同时，乔楚生猜的不错，这确实就是路垚六七岁时候的样子。

　　路垚抱着乔楚生嗷嗷地嚎：“乔探长，您救救我，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变回去？”

　　乔楚生看着抱着他胳膊的小孩，圆圆润润的小脸蛋、水汪汪的大眼睛，细嫩的皮肤软乎乎的，真的不要太可爱了。面对一个缩小版的路垚，乔楚生心痒了痒，残忍地对路垚说：“我看你就这样挺好的。”

　　小小一只，他翻个身就能把整个路垚都收拢进怀里抱着。

　　完全地占有。

　　路垚被乔楚生一逗更委屈了：“我这样出去见人，我的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于一旦了吗？”

　　路垚大概是不知道他现在这幅样子在乔楚生眼里有多可爱。

　　平时气急败坏的样子都足够让乔楚生心软了，更别提现在这一副Q版的小朋友样。

　　乔楚生忍不住伸手揉搓了一把路垚的脑袋，路垚的小脑袋瓜子被乔楚生揉得凌乱，人也跟着东倒西歪。等乔楚生收手了，路垚又歪回来抵着乔楚生的胳膊哭。

　　“你得救救我！”路垚的声音也是属于小朋友时期的，奶声奶气。

　　乔楚生笑了笑，对路垚说：“我是你的谁，我就得救你了？”

　　“……”路垚顿了一下，撒开乔楚生的胳膊，把头扭向一边，“乔楚生，你不要脸！”

　　“嗯，是，”乔楚生故意斜眼睨他，“你找别的大善人救你去吧。”

　　路垚：“……”

　　果不其然，路垚又把头转了回来，一双小手重新抱住乔楚生的胳膊。

　　路垚没说话，乔楚生就把路垚扒在他胳膊上的手指一根根扒开。路垚反将一军，小手顺势握住乔楚生的手指。

　　“唔，好粗。”

　　乔楚生垂眼看着被小手紧紧握住的手指，又看了一眼面前稚嫩可爱的小脸，有一句话堵在喉咙口真是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
　　叹了口气，乔楚生说：“算了，不为难你了。”

　　路垚红着脸松开手：“你、你当然不能为难我了。”

　　乔楚生把小手握回掌心里，接着又单手把路垚抱到大腿上，所幸路垚还小，挣扎也没用，乔楚生直接把人搂进怀里。为了防止小朋友还想跑掉，开口转移话题道：“你有什么变回去的线索没有？”

　　路垚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，他认真地想了想，最终失落地回答道：“……没有。”

　　乔楚生哄道：“没事啊，我们一起回想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。”

　　昨天早上乔楚生照常给路垚买了肉包子和牛奶当早饭，上午乔楚生常规办案，没有路垚什么事。中午午饭是巡捕房的包餐，下午跟早上一样。

　　这些都是每天都有的日常行程，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。

　　晚上两个人一起去西餐厅约会，这个倒是有点不一样。路垚从头到尾都在嫌弃这家店难吃，非要乔楚生补偿他。乔楚生就把路垚带回家吃了。

　　……这不是重点。

　　路垚抓到了一个重点：“会不会是昨天那家西餐厅有鬼？我就说为什么那么难吃，原来那饭菜有毒！”

　　乔楚生捏了捏路垚的脸：“那我怎么没事？”

　　是哦，他们俩一起吃的。路垚摸了摸下巴，接着冥思苦想。

　　乔楚生看路垚那可爱样，没绷住笑出了声，虽然路垚变小他也很想帮路垚找到原因，但他真的要被路垚萌化了。

　　如果变小对路垚身心灵都没有损害的话，乔楚生真觉得路垚一直这样也挺好的。

　　路垚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盯乔楚生，他鬼精地上下打量乔楚生：“乔楚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，我如果要是一直这么小的话，你、你晚上就等着哭吧！我看你头脑发昏的时候找谁去，我借你十个胆就看你敢不敢当着我的面去青楼找你的好姐姐们鬼混……哼！”

　　乔楚生故意抬膝颠了颠路垚：“人变小了，胆子倒变大了。”

　　但不好意思，路垚在他膝盖上被颠得晃啊晃的实在是太可爱了。

　　乔楚生低头亲了亲路垚。

　　路垚撇开头：“不许亲。”

　　“没礼貌，我是你未来的老公。”

　　路垚一巴掌堵在乔楚生的嘴上：“乔楚生！”

　　乔楚生顺势亲了亲路垚的掌心：“叫错了。”

　　路垚红着耳朵把手收了回去：“耍流氓。”

　　耍流氓的乔楚生最终还是出去打听情况了，但刚走出不到一分钟，又放心不下路垚一个人在家里。

　　折了回来，选择在家打电话。

　　他一进门就把路垚抱了起来，让路垚坐在他的小臂上，搂着他的肩膀。

　　路垚被吓了一跳，都十几年没被人这么抱过了，很不习惯地踢腿踹着乔楚生：“你放我下去。”

　　“……你踹人的时候注意点地方。”

　　路垚：“……”他的腿长的位置确实有点尴尬。

　　路垚：“谁让你不放我下去的。”

　　乔楚生打了下路垚的屁股：“小屁孩。”

　　路垚震惊地看向乔楚生，踹也不是，又反抗不了。过了好一会，非常用力地“哼”了一声：“绝交！”小脸可以说是红透了。

　　他也简直要羞愤死了。

　　他路垚决定，就算最后乔楚生帮他恢复原样，他也要跟乔楚生大吵一架！

　　为什么现在不吵？

　　当然是因为现在的他完全不是乔楚生的对手，平时他与乔楚生还能势均力敌，现在乔楚生一个胳膊就能把他拎起来。

　　万一乔楚生再打他屁屁一下，那他……那他以后的面子往哪搁？乔楚生要是趁他没办法躲打顺手了，那等他变回原样，岂不是也得挨打了？

　　路垚想到这瞪圆了眼睛，挣扎了起来：“乔楚生，你反了天了，你刚刚居然敢打我的……敢打我的那里！”

　　乔楚生：“哪里？”

　　路垚边锤边踢，外加各种扭身：“还有哪里！”

　　眼看路垚就要被气哭了，乔楚生里面给人顺气道：“对不住，不气了好不好？是我催了，我让你打回来好不好？”

　　说着乔楚生真把路垚放了下去，并转身背对着路垚。

　　这会路垚还不好意思了起来，拽了下乔楚生的衣摆，小声说：“我不打。”

　　“那怎么办？”乔楚生牵住路垚的手，“要怎么才能消气？”

　　“……抱。”

　　乔楚生弯了弯唇：“好，抱。”

　　乔楚生打完了好几通电话，问了餐厅的老板和巡捕房里的同事，也联系了几个医生，都说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大人突然变小的这种情况。

　　路垚又不好意思被别人看见他这样子，拒绝看医生。乔楚生抱着怀中的小孩，五味杂陈。

　　“垚垚，你再想想，有没有什么被你遗漏掉的事？”

　　“没有，”路垚生无可恋地靠在肩头，“我能想的都想过了，都没有什么异常。”

　　乔楚生和路垚昨天一直待在一起，也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特殊情况，能导致路垚出这种意外的。

　　乔楚生叹了口气，把路垚抱回卧室里：“你躺着休息一下，我去给你做顿饭，我没你聪明，你再好好想想。”

　　“乔楚生，你又不自信了。”

　　稚嫩的声音说着老成而熟稔的话。

　　乔楚生的心一窒，摸了摸路垚的脑袋，闭上眼亲吻了一下路垚的发顶。

　　路垚忽然推了推乔楚生：“有一个特别的……”

　　“是什么？”

　　“昨晚——”路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，“昨晚只有我们两个人，你昨晚又跟平时不太一样，我昨晚也不太一样……”

　　乔楚生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：“然后呢？”

　　路垚只好说得更详细一点：“昨晚，我被你顶到墙上的时候，膝盖磕到了，虽然从科学上不可能，但是我现在这样子从科学上也不可能，所以它有可能是导致我变小的原因之一。”

　　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是把锅甩给乔楚生，路垚总会变得爱长篇大论且理直气壮起来：“还有啊，我昨晚被你翻、翻倒在沙发上的时候，我的腰好像闪了一下。那个，我转身的时候，我听见你让我喊你那个什么，我还给吓了一跳呢……”

　　乔楚生打断他：“好了，闭嘴吧。”

　　路垚指着乔楚生：“你要干嘛？”

　　乔楚生咬牙：“给你做饭。”

　　乔楚生现在是体会到爱人变小的坏处了，得抓紧让路垚变回原样才行。

　　等乔楚生哄完路垚吃饭，两个人又开始接着尝试变回去的办法。

　　这会路垚察觉到乔楚生想让他立马变回原样的心，换路垚摆出一副官样子，不想这么快变回去了。

　　毕竟刚刚作威作福，让乔楚生追着给他喂饭的感受特别好。

　　此刻，路垚坐在餐桌上晃着脚丫，使唤乔楚生：“你，姓乔的，你过来。”

　　路垚刚刚膝盖又磕了一次，当然还包括了碰瓷式扭腰和表演式被吓，乔楚生本就去拿了药箱回来要给路垚抹药。

　　乔楚生深深地看了路垚一眼，边给路垚揉膝盖边威胁道：“小心你的小屁股。”

　　“你！”路垚抱着胳膊，不说话了。

　　涂完药，乔楚生抱着路垚站起来。

　　“小乔子，放我下去吧。”路垚已经给乔楚生换了一百个称呼了，他坚信问题是出在乔楚生这里。

　　乔楚生牙痒地咬了路垚的脸一口：“你就仗着我宠你吧。”

　　路垚嫌弃地擦掉乔楚生的口水：“你不对我好你还想怎样？”

　　“嗯哼？”

　　路垚伸出小食指戳着乔楚生的胸脯：“你都把我这样那样了，你得对我负责一辈子的，你知道不知道？”

　　乔楚生把路垚放到沙发上：“我当然知道。”

　　路垚满意地坐下去，摆出一副大哥样：“乔老弟，陪我坐会吧。”

　　乔楚生无奈了一下，蹲在地上：“路大哥，我给您捏腿。”

　　“嗯，做得好，”路垚磕巴了一下，称呼已经换了一百零二个，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，路垚想了想，刁难乔楚生这么久，就送乔楚生一个补偿吧，“老公，可以了。”

　　乔楚生正要说点什么。一眨眼，路垚变回去了。

　　乔楚生错愕地愣在原地，跟路垚大眼瞪小眼，半晌他先回过神来，带着点可惜抱着路垚哄：“好了垚垚，没事了，变回去了。”

　　路垚：“……？？？”

　　“乔楚生你给我下蛊了！？”

　　乔楚生拍着路垚的背安抚：“老公没有，老公发誓。”

　　“我才不信！”路垚一把推开乔楚生，“乔楚生，我要跟你冷战三个月！！”

　　乔楚生：无辜.jpg

　　

　　是真的无辜。

  

  【彩蛋是——面对路垚的拳打脚踢，心狠手辣版的乔楚生】